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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清哑巴
◇熊纪才
子清哑巴四十开外,身体强壮,釉黑皮肤,中等身材,长期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身生活。他勤劳善良,乐于助人,虽是哑巴,人却很灵活,看着别人手势和口型,总能说出一句让人似懂非懂的话作答复。
农村大集体时,每当分柴分粮时,那些军工烈属、体弱多病的家庭,搬运不动的,只要生产队长对他一个手势,他不管路远坡陡,就热情地帮别人挑到家,有时往返几趟也不嫌累,村里人都叫他“活板车”。天雨时,别人屋顶漏雨,叫他上屋捡瓦,他从不推辞,只要有空他就爬楼上屋帮人弄好为止,只管吃餐饭,从不要工钱。村子里有个红白喜事,人们都喜欢找他帮忙,他一去就脚不停手不住地干这干那,总包你一百个满意。
由于他办事认真,农村搞大集体时,为了维护村里农作物不受损失,生产队派他去管湖(当田野“警察”),生产队长在大会一宣布派子清去管湖,大伙拍手欢迎。从此子清就认真履行职责,每天村前村后,田头地角出现了他的身影。一年上头,田里秋毫不犯。年终,村里评他为劳动模范,给他戴上大红花。
一开年,子清护田积极性更高了,还自创了一套巡逻的方法:一喊、二躲、三追。一到田里,他就大吼三声,让人都知道他来了,有时田里有点损耗现象,他就躲在僻静处守候,一发现有大人、小孩损坏公家作物的,他穷追不舍,直到解决问题为止。
有一次,一个叫王大祸的大个子,生产队分他管放牛,他却大白天偷偷摸摸下河摸鱼,把牛放在公家田里吃麦苗,子清把牛牵着交给了队长,队长严厉地批评了王大祸。
有的人为了走近路,从公家麦地里横穿而过,走成了一条路。子清用剌条堵住路口,把踏结了的路挖碎了,以后再没人通过了。
子清管湖认真,巡逻认真的精神,成为周边生产队学习的榜样。当然未免得罪人,一个乌天黑地的傍晚,子清还在野外巡查,两个黑影向他猛扑过去,劈头盖脑一阵乱棍将他打翻在地。
几个小时后,子清才慢慢苏醒过来,三步一歇,两步一爬地挨到了家里。第二天队长发现子清没去管湖,以为他上街去了。第三天仍见他家门紧闭着,队长着急了,喊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敲开了子清的大门,见子清已死在地上,浑身是血,脸上青一块、紫一块。叫赤脚医生来看已无济于事。队长马上向派出所报警,派出所马上来人查询,但好长时间查无结果。
送子清入土那天,村子里受过子清益的人,都含泪送了他一程。
好长时间,谁家的小孩哭闹不休,大人一说“子清哑巴来了!”小孩的哭闹声戛然而止。小偷小摸的人一听说“子清哑巴来了!”也没命地跑。借助子清哑巴的威力,维持了当地好长时间的治安。
几十年过去了,当地人们还记得有子清哑巴这个名子,音容宛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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